川一川

💫吃的很多 不怎么产出 记得看置顶

所谓与题意不符的正确选项 (ES狮心/私设/短篇Fin)

🍙:

《所谓与题意不符的正确选项》


设定:高中生レオ×家庭教师泉
(是一篇没营养的傻白还不甜的文/沮丧)


===============================


红色水笔有点堵墨,在试卷上连画了两个圈都还是不显色。濑名泉握着笔小幅度地甩了下,恰时注意到坐在身旁注视着自己的月永レオ,一对翠绿晶亮的眼睛丝毫不转动,不用细看就能觉察出这视线的聚焦点在自己脸上。目光有不太低的温度,长时间不偏移也灼得他一侧脸颊辣辣的。


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竟与什么被火苗烧燎而发出的嗞嗞声响相似。


“要注意这里是并集啊。”濑名泉假装没注意,虽然那紧逼自己的视线可以说是不加掩饰。把批改完的模拟卷推到月永レオ面前,用笔尾在几个划了斜线的答案上点了点,说出口的是免不了的指责,“做题的时候要集中注意力,看准题支。不然考试失分很冤枉的。”


末了又添了句:“任何时候都是。”


月永レオ懂这话的意思,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瓣小虎牙顶着下唇角:“是セナ太好看了的缘故。”


被用奇怪音调称呼姓氏的人不满地皱起眉毛,抬起书桌下的一只脚踢了下身旁人的小腿肚。“叫老师。”


“痛……不要。セナ只是辅导功课的家庭教师而已嘛……好凶!セナ的眼神好凶!简直是对这么好看的宝石眼睛的浪费啊……”月永レオ把错误的答案改正完毕,笔尖在家庭教师细致认真的知识点批注上打着圈圈。他歪着头,垂下的额发扫过他挤出委屈的眼睛:“对我好一点啦,セナ……”


濑名泉暗自无奈这人的屡教不改,白了他一眼后不再搭理。


今天的月永レオ话貌似特别多,可能与濑名泉把他的空白五线谱都收起来并要求在功课完成之前不许作曲有关。他手上的笔不停,嘴上也是。从放课回家路上遇到的纠缠成一团的两只猫咪,讲到自家妹妹准备的便当如何美味,再讲到同班那位黑发红眼的吸血鬼先生最近也找了位家庭教师上夜课。


“老师说,リッツ如果在出勤率不足的基础上还期末考不合格的话……这学期就会留级!”月永レオ说着翻了一页,笔动得更快。


濑名泉侧目时已察觉到那竖着的笔动的频率不对劲,把月永レオ压在手肘下的练习册扯过来:果然在试题之间的空白处写上了曲谱。


“我看你这次期末考也别想合格。”他冷着脸说,“你留级好了。”


“セナ又把温柔的赞美都藏起来了……之前还夸过我作的曲好听来着!”被指责的人脸上表情变化迅速,再次展颜笑起来,凑近伸出手指揉濑名泉拢起的眉心,“不要不高兴嘛,セナ总是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濑名泉捏着拳头承受这微妙的逾矩,“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我不想留级的,好麻烦啊!我只想快点毕业……升学什么的听上去才充满惊喜~”


月永レオ说这话时眼睛微微眯起,拇指指腹摩挲过濑名泉的眉头,说着弧括滑到眉梢:“我啊,可是有想去的地方哦。”说这话时尾音拖得纤长,卷出一个高等学府的名称。


听到那个大学名字的濑名泉没来得及回神把对方得寸进尺的手拍开,盯着面前这双难得认真熠熠发亮的绿眼睛,沉下嗓音:“凭你现在的成绩,可没什么好妄想的。”


月永レオ努力往脸上堆着沮丧:“冷淡。冷淡的セナ!应该更温柔地鼓励我才对吧……连寄居在冰冷的海王星的宇宙人都会对我说鼓励的话!警报!月永レオ已经被冷淡的セナ伤害到没有力气握笔了……”


“喂!别真的把笔扔掉吧……你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


这份临时工作是系里的前辈介绍的,说是朋友家有个高三学生成绩不理想,学生家长想拜托前辈任职一段时间的家庭教师。而前辈因临近毕业事务一堆为由找到了濑名泉。照理濑名泉本人是比较厌烦被人拜托以及拜托别人的,但前辈诚心诚意地拜托他,占座借书什么事都为他办得周到。他也难以拒绝,还是冷着脸把这份差事接了下来。再说,只是辅导功课而已,报酬还不错。


听说那家小子很聪明的,一点就通。前辈拍着胸口保证。


而濑名泉听到了这可信度不高的夸奖背后的重点,但是:不怎么爱学。不然怎么会成绩不理想要求找家庭老师做课外辅导啊。


呆呆笨笨的也不错,只要不爱恶作剧就好。在与辅导对象见面前,濑名泉是这样想的。而同所谓“很聪明,一点就通”的高中生见了面之后,他觉得——还是呆呆笨笨的好。


初次见面的场景并不理想。学生母亲亲切地和濑名泉打了招呼,将他引到卧室门口,连续敲了两次门,而里面都没有应声。直到第三次叩响门,门才拉开了一条缝隙。濑名泉微侧首往那条漆黑缝隙里面翘,只看见走廊的白炽灯灯光填进那逼仄的区域,照清几撮黄昏彤色乱翘的头发和一双雨林绿的眼睛。


学生母亲带着歉意对濑名泉微笑,然后把门推开。冲房里的人轻声说道:“レオ,这是为你请的家庭教师哦。出来打声招呼吧。”


濑名泉注意到那双眼睛沿着门扉打量了下自己,鼻梁皱了下,如同在鉴别什么。他也毫不示弱地回掷视线,注视着这个看起来个子略矮瘦瘦的高中生。头发有点长,散在肩上——像个女孩子,又像只敏感的小型兽类。


鉴别完成。“这里不欢迎不懂音乐的外来客。”他听到了如此评价,这番如同捍卫私有领域的话让他为后者的比喻画了红圈。


身旁的母亲已经有点气恼:“月永レオ。”


只见房内那窄窄的肩膀抖了下,紧接着门被刷地关上了。这标志着第一天的辅导以濑名泉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就此作罢了。


濑名泉本来以为这件事也没辙了,可前辈和那位学生的母亲都连连打电话过来。后者更是言辞恳切,还说是自家儿子不停嚷嚷着要他来做辅导。这样的反转让他心生疑窦,可不相信昨天那只会允许外来客踏足自己的领域。但他还是去了。


这次他终于能做完自我介绍,把自己准备的课案放在学生的书桌上了。


名叫月永レオ的高中生坐到他旁边,聚焦在他脸上的目光毫不收敛。说:“真的和昨天一样好看啊……”


“哈?”濑名泉还记着昨天被拒门外的账,不善地看着月永レオ。


后者不介意,自顾自地说着:“已经二十四小时了,残忍的时间都没有在セナ身上有什么改变吗?啊……真幸运。”


有改变,让我对幼稚而没有礼貌的高中生的厌烦度增加了不少。一秒钟后他注意到:“……你叫我什么啊。”


“セナ啊,セナ连名字都这么好听……昨天都没有听到你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说话喔!世纪的遗憾啊!我错过了二十四小时灵感源泉的再驻……”月永レオ突然露出懊恼的神情,嘴上还不停地在嘀咕着,“幸好时间没有改变什么啊……在セナ身上的时间是停止的吗?为什么在其他人身上就不是……昨天排斥的曲子今天却捧在手里,说着没有营养的赞美的话……”


濑名泉听得云里雾里,继续听下去才大概猜出了这人昨天今日态度反转的原因。


“作品被退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毕竟喜好不同而要求各异。”他想起自己也有过稿件被退回的经历,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过来人,倚仗着自认为多出来几年的经历继续说着,“拥有选择权的人当然是择优,对自己有利才是最该选的啊……”


而话被截住。月永レオ把濑名泉话过滤了一遍,咄咄说道:“セナ是质疑我吗?”


“我没有这么说的吧……”


月永レオ仿佛也将这句话也筛去了,愤愤地拉开抽屉,从中翻找出一张曲谱来,推到濑名泉面前。


拿起来一看,纵使倚靠高中时期的乐理基础的濑名泉在仔细识谱之后,都要赞叹这五线谱间跳跃承转的美妙乐曲。而夸奖的话还没连词成句,视线下滑到所填的歌词……


“你的笑容是蘑菇云上煎蛋般的笑脸……?恶龙的利齿都要逊色的是你柔软的指尖……?”濑名泉的喉咙里堵着两声沉沉的笑,可他面不改色,“被退回的原因是填词的问题吧。你真的有认真考虑这些歌词是否妥当合理吗……”


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件事,问出了坐进这间卧室符合自己家庭教师临时身份的第一个问题:“你国语一般考多少?”


然后月永レオ睁大眼睛吐出了一个让濑名泉认为一切都情有可原的数字。


“把课本拿出来。”濑名泉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要啊セナ……那本书超级枯燥无聊的。里面的课文会榨干天才的灵感的,每一行字都是对自在音乐的鞭打啊!”月永レオ苦着脸控诉起来,大声指责国语课本加诸他的恶行,同时解释说,“是要求主题的问题啦……‘初恋’这种主题才不像白痴大人们说的因为我是高中生就能捕捉到灵感的……”


这话听得濑名泉挑眉,话题也在不自觉中被某人带偏:“没谈过恋爱?”


“又不是一定要谈过恋爱!这种想法是对音乐的拘束,是现实的镣铐!”


“那就是没谈过了。”无情拆穿,濑名泉抽出一张纸比对起那张曲谱来,“那我试着帮你填,你先把今天的作业拿出来做,做完了就把国语课本拿出来看。我会抽查背诵的~”


月永レオ在一堆书本中翻找出了今日作业,嘴上还咬着“セナ是恶魔”这句话。


卧室里安静下来,频率不同的笔尖划过纸页沙沙嗦嗦的声音默契地重叠在一起。时间走过他们身边都会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张望着放慢脚步。濑名泉努力依照歌词想要表达的意思修改填补着,铅笔更改的笔记密密麻麻的。直到他听到身旁的人说:


“……真幸运啊。”


他下意识以为这是向自己道谢。轻笑了声:“这可是你一生偿还的恩情啊~”


对方沉默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说:“是说那个拥有セナ初恋的人啦……”


.


我应该在那时候就察觉出这家伙心思不纯。把课案整理好放进包里,濑名泉一抬眼就看到某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出声指责:“喂……你这样看着别人,很没有礼貌诶。而且,超烦的。”


月永レオ眨眨眼睛,一脸笑地双手合十:“抱歉抱歉~”突然意识到什么,手心响亮一拍,“噢!礼物!”


“?”


抽屉被拉开,濑名泉看见对方从中拿出一卷用普蓝色绸带系着的纸,递到他手中。应该是曲谱。他仍疑惑:“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是我和セナ认识两百天的纪念日!”月永レオ笑着朗声宣告。


濑名泉将礼物握在手里,竟觉得指腹接触到柔软绸带的地方有点发烫,隐约听到有什么嗞嗞作响。他不对这人说什么道谢的话,反正这种乐谱他经常会收到,理由多种多样:“今天的太阳是橘色的所以要送给セナ礼物”,或者“老师夸了我的小论文有进步所以要犒劳セナ”,甚至是“这首曲子是赠予セナ长长的眼睫毛的”之类的。


他只回复一句:“你是笨蛋吗。”才不会对这人说什么道谢的话,仿佛说出口就会感染上奇特的笨蛋病毒一样。


辅导结束,月永レオ送濑名泉到门口玄关。濑名泉同月永母亲鞠躬道别,转身准备出门时被身后人拉住了衣袖。他回头,看向与自己平视的月永レオ——后者站在一阶木梯上,就同自己一般高了。这样的认知甚至让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人应该长不到和自己一样的高度。


“セナ就不打开看看吗?”月永レオ示意他手里握着的礼物。


濑名泉怀疑这个人在倚仗年龄的差距对自己撒娇,无奈道:“我回去会打开看的。”


“我知道,”月永レオ仍未放开濑名泉的衣袖,“但那样我就不能看到セナ面对礼物的表情了。”


这话平直地说出来,几乎烫到了濑名泉的耳廓。他把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抖开,当着月永レオ的面把绸带解开,把纸展开。果然还是写得满满当当的曲谱,还专门填了词。可当他看到第一行时,就意识到这一份礼物不同往常。


“……”


草草浏览一遍后,濑名泉把曲谱塞回月永レオ的手中。上前一步,两人的胸口只隔了一拳的距离。他的眼睛看进面前,这个人如山雨浣洗森林的饱满透亮的绿眼睛里,他清晰地看见那座森林深处茂盛生长着的情绪,已经几欲浮出于表面。


潮湿,所以再熊烈的火都无法淹没它们。


他感觉到那危险的情绪马上要波及自己,退后半步,往玄关后的客厅望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沉着声音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在追我?”


被问到的人毫不遮掩,歪头笑了笑:“我以为セナ早就知道了。”


“早知道和现在知道都一样,”濑名泉听见自己在努力平稳声线说着这样,听上去很果断决绝的话,“反正结果都是不可能的。”


.


“不用再说了。”濑名泉烦躁地用笔帽哒哒哒戳着书本封面,不一会儿封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小凹坑。他再一次强调道:“我是不可能和一个高中生谈恋爱的。而且,那个小孩真的很烦人啊。”


好友一手捧着缀满花朵梦幻风的小圆镜,一手往嘴唇上涂着当季上市的新款唇釉。瞧着濑名泉的脸色,话中是掩不住的笑意:“小泉是认为不可能,还是不喜欢啊~”


回答迟了一秒:“不可能,不喜欢。也是不可能喜欢的!那样一个古怪的笨蛋……想到要和他谈恋爱,就会觉得很麻烦吧。”


“可是每一次,小泉说很麻烦的事情,都会很认真地去做啊。”


“……”濑名泉又顿了一秒,“说了多少次,叫前辈。”


好友啪地把小圆镜一盖,纤长的手指往濑名泉脸上指,露出得逞的笑容来:“诶——泉前辈转移话题了喔。有戏。”


这揭穿得毫不留情,他把笔撂在书上,声音闷闷的:“岚君就是来添乱的吧。什么恋爱指南都是哄那些后辈女生听的……”


“小泉这么说就太伤人家的心了,我可是为你开vip座位专程来倾听你的困扰的喔~而且啊……”鸣上岚话锋悠悠一转,“你都马上要升大四了,真的不考虑谈场恋爱吗?”系草还保留着初恋,怎么说都是很滑稽很戏剧的事情吧。


濑名泉的脸刷地垮了好几度,把话拉成笔直僵硬的一条线:“你管的太——多了。”


鸣上岚不以为意地笑着:“我为了小泉好啦,明明是那么受欢迎的人,只因为外表冷淡就绝缘了也不好嘛。再说,小泉也应该很喜欢那孩子吧……诶不要瞪我喔~每次说起那孩子,哼着他给你写的歌——表情是不会骗人的啦……”


思索片刻,拈来一个比喻:“就像纯情的小姑娘被心仪的对象告白的表情!”


“喂!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啊,超——烦人诶。你下午不是有课吗?别再图书馆赖着了……”


“恼羞成怒,恼羞成怒~”


目送鸣上岚一脸笑意下楼,濑名泉才勉强平静下来翻开书。眼睛扫了两行,就不由得挪到压在书本下只露出一角的曲谱上。是前几天(是的,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去参加辅导了)道别时月永レオ送他的“两百天相识”纪念礼物,那首由那人作曲自己填词的甜蜜而轻盈的曲子。他猜想是月永レオ在他转身的瞬间迅速塞进他的肩包里的。


濑名泉踌躇了下,还是抽出来看。看那些巧妙排列,在脑海中传达着无声的浪漫的音符,视线细致淌过每一行,他渐渐发现这曲子和他第一次见到的那首是有些许差别的。而正是这些改动过后的差别,让这首曲子更加的……


他眼睑微动。


——更加的符合主题了。


他感到自己脸上温度升高,顺着上扬的下颌骨往耳朵上浮。他根本不想去管自己的耳朵尖已经渐变成了什么颜色,手一翻把曲谱狠狠地盖在桌上。啊……真不知道那个笨蛋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难怪总是无法认真学习。


明明是正值最该努力学习汲取知识努力成长的高中时期,却整天想些奇怪的事情。濑名泉把掌心摁在额头上,郁闷地思考着。那个想法天马行空远离社会的音乐天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追求吧……刚认识他的时候,只是一个脑袋里只有乐曲创作的傻瓜天才啊……而且还是根本不会填词还需要别人帮忙的那种。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抱有这些逾越的想法的!


脑袋里纠缠不清的想法到这儿,就像触电一般迅速缩回。线头出现来,说着拉扯出来就能将一堆杂乱的事情理清:


一直。一直都有吧。


掩在手掌下的眼睛睁大了。从刚开始补课,那个人就喜欢停笔盯着自己看,有时会大叫出“Inspiration!”然后就顺手在纸上画上长串音符直至自己出声阻止。还会说一些“セナ真好看啊”“只要呆在セナ身边就有源源不断的灵感涌现出来,是セナ的蓝色魔法吧”这样褒奖他的话。纵使优秀如濑名泉,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来自周遭的称赞,当听到月永レオ笑着说这样的话时,心跳还是会漏掉半拍啊。


太奇怪,也太陌生了。一直以来追求自己的人就数不清,方式也是花样繁多千奇百怪,但濑名泉都只是简单掠过而已,不做停留。和他接触的人,大多都会评价“濑名这个人也冷淡过头了吧”云云。可哪里是什么倚仗自己的优异条件就眼高过天,他也看过那些浪漫而优雅的爱情故事:故事的开端,不过是一眼,一句。


好友鸣上岚形容,他只是在等待着符合题意的正确答案而已,唯一的那个答案。


……以及贴标签“小泉可真是纯情呢~”


但怎么想,叫月永レオ的那个高中生都不是他想要的正确答案吧。那个人,就是个用天才般泛滥的灵感创作一些过剩的乐曲,然后顺手塞给他而已。往这个思考方向细索,濑名泉甚至猜测月永レオ追求自己不过是在自己身上挖掘所谓灵感,创作的源泉。


——他不是经常这么说吗!


濑名泉可没意识到自己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巷里。只想到逃避不是办法,他得去做个了断。就算是单选题,也得把与题意不符的选项划去。


.


所以隔天濑名泉联系了月永母亲,称是最后一天补习,并来到月永家准备了一堆台词想把该说的说清楚。大概就是在“学业为重”和“我是不会和笨蛋高中生谈恋爱的”之间左右横跳吧……


和月永母亲打了招呼之后,濑名泉抬头便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那个人,笔直地注视着自己。看见那个叫月永レオ的高中生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同一瞬间他听见自己胸口有什么一沉,就像悬空很久的卵石利落地扑通一声落入水池中。


然后濑名泉沉默着进了走廊尽头的那个卧室,这次选择坐在床沿上。离月永レオ面前的书桌隔了两步远的位置。看高中生乖巧地把功课作业都摆在桌上,微勾着背自觉地写起来。


隆重而正式的开场白前都得有一阵子的沉默,才能衬托出谈话的分量。坐在月永レオ身后的濑名泉恰好觉得这段沉默足够了,准备开口。


或许是面前的人也数着秒认为这沉默刚刚好,突然说道:“无论セナ说什么,我都是喜欢セナ的喔。”


没有扭头看他,握在手里的笔还在纸上行动着,月永レオ说出这句话,仿佛是说出了“今天的试题可难不倒我”这样的话,漫不经心又透露着一点自信。


濑名泉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听那人继续说:“セナ也知道一些事情是很难判定的吧,写进五线谱里的音符就有它自己特殊的定位却要被大众甄度,填进括号里的选项也只有在试卷批改之后才知道对错……我喜欢セナ这件事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所以我啊,才不会相信セナ所说的结果不变论呢!”


濑名泉再次感觉到耳廓辣辣的,他开始重新组织原先的砝码要找到应对的话。嘴上却只能干巴巴地回复:“结果如何……都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你是幼稚吗?”


“セナ是因为认为我幼稚才不喜欢我吗……”这时月永レオ站起身,面对着他。而他,在这问题中听不出任何服输的意思。


“但我还是喜欢セナ……喜欢看到我犯错误就皱眉的セナ;喜欢听我说话时会小小地微笑的セナ;喜欢累到不行就会趴在我书桌上睡觉眼睫毛会动的セナ,和用好听的声音给我听写的セナ……还有为我填词的セナ,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灵感的セナ!”


“……”


在濑名泉的错愕中,月永レオ走近他拉起他的手。他的目光被牵引进那片广阔的浸满绿色的森林中,看见那些浮动的情绪熠熠烁烁地亮着,仿佛可以把那片潮湿的森林都照亮。


“……我这么喜欢セナ,难道不能填满那一点幼稚的差距吗?”


在这话间,濑名泉明显地觉察到自己的动摇,或者这幅度不小的动摇从走进这间卧室就开始了。“……我不喜欢你啊……你这笨蛋是听不懂吗。”


“我听得懂喔。”月永レオ说着,抬起另一只手碰了碰濑名泉的上眼睑,那里微微颤动着,“我只是更相信セナ眼睛告诉我的话。”


“一开始,我以为セナ和外面那些人是一样的。有些光鲜美好的外壳,内里都是空遭遭的。不懂音乐,甚至自私地妄加评论,把人类对音乐的美感和直觉都嗤之以鼻……但后来我知道我是错的,セナ和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セナ能为我的曲填上最完美华丽令人叹服的词,セナ能感知到我想表达的,能看到我所描绘的画面……


“这就是セナ的魔法吧……就这样慷慨地施加给我。成为我灵感迸发的起始点。”


濑名泉的思绪都浸在耳边的这番话里,竟没注意到月永レオ缓缓弯下腰凑近自己,一只手还勾着他的,另一只手仍旧摩挲着他的眼括。那池落入卵石的蓝色的水沉静下来,任何波澜都是无言的奢侈。


“那你还是去喜欢灵感制造机和填词器好了……”


贴近的人笑了下,再次露出那瓣小虎牙:“可是我已经喜欢上セナ了啊~”


……


当自己的嘴角被吻住时,濑名泉都没回过神来问身前这个高中生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在下唇被舔舐轻微撕咬的同时缓缓把感官的主导权都移交给对方。


他听见细微作响的水啧声,从紧密相贴的唇角溢出蔓延到他敏感的下颌和耳弧,和轻飘飘的快感一起密密匝匝地炸响。两个初学者,小心翼翼地临摹着彼此的唇形,舌尖碰到一起,升温就变成两个人的暧昧事。濑名泉在迷糊中感觉到对方的舌尖滑进自己的唇间,缓慢而细致地扫过自己的牙龈,探近牙槽,摩擦过上腭的浅壑。


一些对他们都不知名的情绪在变化膨胀着,欣喜和相似的渴望都充斥其中。吻得深了,濑名泉从喉底冒出两声闷哼,都落进月永レオ口中。


舒服吗?那是肯定的。


煽情吗?也是。他之前可没有受过这样的,任何亲密的动作都对他来说是太超过了。


只是一个不休止的亲吻而已,让围绕着他们的空气都在轻微颤抖着。在濑名泉不觉察间,月永レオ已经是半跪在床沿上,把他慢慢放倒在柔软的被子上。动作有些吃力,一切都在静悄悄地变化着,变调着。


在胸腔的空气几乎被过分的亲密榨干时,两人才勉强分开些。濑名泉看向身上人的眼睛,发现自己可以读懂那翠绿眼睛里浮动的情绪是什么。他认定了,泄了气力的身体堪堪陷进被子里——而他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扬起了怎样的弧度,不知道自己露在鸽子灰卷发外的耳朵尖是如何红。


他把剩的那点力气都放在双手上,手抬起按着月永レオ的头,手指穿进柔软的橘发。抬头主动吻了下对方的脸,动作轻得像不经意间蹭过去的。但月永レオ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触感,听见自己喜欢的人说:


“……我没谈过恋爱,可没什么教你的啊……”


只有一秒,月永レオ就无条件相信了这句话,欣喜都在脑海里噼里啪啦地炸开。他低头亲吻濑名泉,眼睛、鼻梁、嘴唇,用下巴下滑到喉结,左移到上扬的下颌线下的软肉。用力地亲吻着。


无奈两人在这桩事上约等于零的经验,以致两人都不知道什么地带是禁区,怎样的力度会留下难以抵消的痕迹。


濑名泉意识到自己衬衫的扣子被挨个解开,有温热的指尖触碰到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胸口。一连串湿热的吻在下移,在他凸起的锁骨上徘徊许久,那翘起的发梢蹭的他下巴发痒。像是想把他身上每一个区域都照顾周到一样,而每一个落下的吻都舒服得让濑名泉想蜷起脚趾,双手想溺在海中攀附救赎般勾住月永レオ的颈项。


真没出息啊……濑名泉。被一个小自己三岁的高中生折腾成这样。


“……セナ……最喜欢セナ了……”


这样的话听上去轻轻的,仿佛不受重力影响可以轻易上浮,浮到濑名泉的眼前和耳边。


算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他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想。


衬衫的纽扣解到底,恰逢月永レオ将一条腿嵌进濑名泉双腿之间,膝盖轻碾过他大腿内侧。缓慢地前移,顶上他腿根处的微鼓。这个动作让欲望迅速上窜,像电流顺着尾椎骨上涌环绕着濑名泉,逼得他眼角泛红。模糊间听见嗞嗞作响电流声提醒他愈发明显的失重感。


他被迫直视自己被激起的欲望和快感,并第一次抬脚步入潮湿的泥沼中。而在那片漆黑的沼泽中,他看见一双熟悉的明亮的,翠绿眼睛。


目光牵引着他的脚步。


告诉他将自己的一切都上缴也没有关系。


——这时,他们耳边响起一阵敲门声。


“レオ,吃晚饭了哦。今天让泉也留下来吃饭吧……”


眼前浮着的黑色沼泽刹那间消失不见,濑名泉低头一看只能看见月永レオ攀附在自己裤腰边沿的手,手指已经挑了进去。脑中的一些什么瞬间哗啦啦地坍塌了,他清楚那是之前就不堪一击的理智的残骸。


濑名泉深吸一口气,尽力恢复眼睛里的清明以及无视月永レオ欲言又止的神情,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坐起身来,抬手把衬衫扣好,最后扣拢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的裤头。全程沉默着。


月永レオ凑过来,拉拉濑名泉的手。这次却被后者一下拍开:“我还没答应一个高中生的追求啊……”


这话没说满,听得月永レオ也是懂的。他看着濑名泉那逼近宝石红的耳尖,暗自感叹着自己的セナ真是可爱啊便凑近亲了下。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濑名泉肩膀一抖,回头横了作乱者一眼。


月永レオ笑:“那我是不是考上セナ的大学就可以追求セナ了啊?”


濑名泉缓了一下,努力让自己不咬到舌头,说道:


“……随便你啊。”


Fin.
彩蛋:
      “小泉,你……”
      “不要看了啊!都说这个天气戴围巾很热的啊!”


==================================


@鸑鷟之翎 点梗√
(为她朗诵三米长的赞美诗)










评论

热度(139)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